赫章县铁匠苗族乡花山节在悠扬的歌声中落下帷幕,我正收拾机器准备回贵阳时,感觉好像有人在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转身发现是多年未见的朋友——杨富贵。一阵寒暄之后,他说他栽了30多亩野生党参,这次叫我一定顺路去尝尝他的党参鸡汤、党参酒,而且口气里充满几分骄傲和自信。其实,在过去的两年里,他在电话里已约了我很多次,当然初衷是想以这种方式与几位知心朋友一起分享个中的苦与乐。机会难得,我决定和他前往!
认识杨富贵是10年前的事。记得那次我是去贵阳四十四医院探访一位来自毕节民中的生病住院的女学生,他也在那里。短短的谈话中,我知道他家住毕节市(今七星关区)水箐镇水箐村,目前在毕节城区一处工地干活。富贵走后,这位学生才告诉我,他是一名打工仔,是一位乐于助人的人。在毕节民中,他资助过的学生达30多人。这次他也是来看望她,希望能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的。因此,富贵一直以一位苗族爱心人士的形象住在我的心中。
车在赫章至毕节的高速路上奔驰,杨富贵打开了话夹子。他说,这些年他辗转各地打工,与民中的学生联系少了,然后他话锋一转,回到他与党参的这段情缘上来。
他说,2014年秋季,他去水箐街上赶场,看见一位苗族老人背一口袋药在街上卖,价格25 元一斤,而且买的人很多。他忍不住问老人是什么药,老人用苗语说叫“阿茭喱日”,是一味养生补药!
回到家中,他把在老人那里买的一把“阿茭哩日”给妻子看,他妻子说这种药周围的山上也有。于是,他爬到村子附近的山上去找,果然妻子说的不错!他一时高兴用锄头挖了一袋子提回家,兴致勃勃的又拿给他父亲看,他父亲的一席话才让他明白过来,苗家人说的“阿骄哩日”
就是中药——党参,怪不得有那么多识货的人购买!
富贵的党参基地建在山上,下车后要走大约2公里。我们延着贵州至云南的时隐时现的古盐道,摸索了一个小时,突然山路一转,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横在眼前。富贵说,这山是云南和贵州的交界,他的党参就种在半山上。
我们顺山而上,来到富贵的党参基地,只见绿色的党参叶片里藏着一朵朵灯笼似的小黄花。富贵说:“你来晚了一步,如果是提前两个月来,花开满地,叫你脚都舍不得伸进地里去”。
富贵带着我爬到一片割去党参藤的土地上,他指着眼前的绿油油的土地说:“这一片全部种的党参!”
2015年,自从他和妻子打算种植野生党参之后,他们就花了一个夏天,踏遍了水箐以及相邻的云南镇雄县的深山老林,夫妻俩把挖来的80多斤党参种在自家的一块地上,想看看是不是适合人工种植。富贵说,在观察的过程中,他除了发现党参的长势比在草丛里长得茂盛外,还发现党参藤进入五月、六月和七月,它的第二节、第三节和第四节只要接触到泥土就会长根!一根藤一年就会长出4—5根党参根来。
掌握党参的生长习性之后,他和妻子把第一年种下的党参挖出来,准备再次将它种下去进行育苗移栽。整理土地杂草时,发现当年种下的80多斤党参已经长满整块地,夫妻俩把挖出来的党参一称,足足的300斤,意外的收获让夫妻俩喜出望外。于是,富贵和他的妻子以每亩300元的费用流转了4亩土地作为党参苗圃,同时一边上山寻找野生党参,一边通过压藤育苗的方法,种植面积一年年扩大起来。通过5年的精心培育,他的党参基地已发展到今天的30多亩。
富贵用锄头刨开脚下松软的土地,用手扣进泥土,再往上一提,熟练地抖抖手,一把白色的党参根就肉嘟嘟的出现在他的手掌上,那股党参特有的味道便弥漫开来,沁人心脾。他说,他的党参种植基地就是靠这块地压藤育苗发展起来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割去党参藤。“是让党参的根长得结实。”他说,“妻子辛辛苦苦种了这么多年,打算让妻子闲时拿一点到市场上去试一试,让妻子尝一下种植的甜头”。
冬季的党参营养价值高,价格也贵,大概在25元一斤。杨富贵给我算了一笔帐,他说,他的两年生的党参约有10多亩,大概能挖一万斤左右,价值近30多万元。
去年,通过一家媒体牵线,富贵和毕节市苗厨时代餐饮公司签订了一份意向性供货协议,这意味着他的党参将以养生保健的名义进入现代都市餐桌和寻常百姓家。
“村里出门打工的人多,闲置的土地不少,他打算把那些适应种植的土地流转过来,一不做二不休,种个100亩,再考虑市场销售。”最后,杨富贵蛮有信心地说。